地情概览

智化和尚

来 源: 作 者: 时 间:2018-06-29

智化是香河境内一位文武双全、道德高尚的名僧,颇受人们敬仰。

智化的俗家名字叫张岫云,光绪十三年(1887年)生于香河县运

河西岸的堡上村。幼时,家中几次请人算命卜卦都说他是出家的命,

必须去侍奉佛祖,否则在凡间难以存留。于是他6岁时就进了甘露

寺出家为僧。因他个子生得大,入寺时就象个10来岁的大孩子,且智力超群,知情达理,很得师父广慧垂爱,倾心教他认字、习武、念经和做佛事。他天资聪明,做事卖力,很快成为师兄弟中的佼佼者。光绪二十三年(1897年),广慧师父带他进香河城内关帝庙正式受戒,取法号照成,字智化。

广慧法师由于年事已高,又见小智化在武学上是可造就之才,于是就恳请自己的挚友、常来庙中交游的东方大侠张策收智化为徒。张策见智化天慧尚上,根骨奇佳,慨然应允,立即在庙中行了拜师大礼。

张策教得认真,智化学得刻苦,再加上大师兄韩占鳌常来庙中指

点,7、8年功夫,他的武功造诣大进,张策的通臂太极甚至全身武功几乎都被他学到手了。师兄韩占鳌常开玩笑地对他说:“咱俩的个头都是六尺一,估计你超不过我了,可你这身武功却眼瞧着就超过了我。”智化听了总是憨直地一笑:“师兄太过奖了,我怎么敢跟掌门师兄比呢?”

宣统元年(1909年),广慧大师圆寂。22岁的智化便接过师父的衣钵,成了甘露寺的住持僧,还兼管着关帝庙、渔阳院等几处寺庙产业和佛事料理,并接替师父与北京大栅栏观音寺、西四牌楼法源寺、宣武门外莲花寺的佛事往来。

由于他文武双全,品德高尚,成了住持后交游甚广。慕名前来的也多为文人雅士和武林高手。智化与他们同桌而坐,谈文论武,下棋写字,互相切磋,兴趣极浓。如果来访者是官绅富豪,智化也不表示厌烦,只是以佛家礼节接待,把客人让到上首座,命徒弟献茶,自已垂手立于门旁,言谈话语都循规蹈矩,不苟言笑,使来者感到拘谨、乏味、无聊。这样,这些官绅富豪便少来或不来了。

智化以普渡众生为念,每逢年景不好的冬季,就在庙里设粥场,帮助穷人度过严冬腊月。城内关帝庙里总有小生意人存放的货担、小车,无一短缺。遇上坏天气,为难着窄的人总能得到庙中的周济。尚店村以卖油为生的靳作洲家中很穷,孩子又多,多次得到智化的帮助,他的3个孩子靳朴、靳珍、靳和,都由智化引荐到天津、北京的纸店、古玩店学徒,有的成了很阔的古董商。靳家把智化当作神仙一样地崇拜。

1940年修建香河中学时,智化找上操办人的家门,捐了1000多元。

    

智化自6岁出家,从未返过家门,直到39岁上其父去世,他才不得不回家一次。他常说:“出家,出家,就要了却一切凡心尘事,只把佛留在心中。”

据说智化的生活有点象济公、鲁智深,戒心不戒口,酒肉都用,只是不吸烟。

智化练功不论夏暑冬寒,常年不断。他前后共收过6个徒弟。对他们的教授也是一丝不苟。还有本家侄子张金城在城内读书,吃住在智化为住持的关帝庙内,他与大师的6个徒弟受着同样的待遇和管教。

智化在授功时,常用示范动作激发徒弟们的习武劲头。一次,他面对6个徒儿和侄子做了几个“力劈华山”的掌式,边讲边作,动作一停,脚下方砖已成粉末,惊得7个人瞠目咂舌。

智化的侄子张金城开始总说习武没用,智化从健身防身等多方面开导都效果不大。一次,智化叫侄子抡拳打他,13、4岁的金城,真的向智化伸出拳头打去。智化只用右手食指往金城击来的拳腕上轻轻一点,金城立即觉得一股酸麻由臂串遍全身,麻劲刚过去,痛劲又上来了,痛得蹲在地上揉,痛觉过后,那挨点的地方出了一个枣大的小包。如今,张金城已60多岁了,其包还在,不长大,不缩小,不痛不痒。 

智化的几个徒弟憋个主意,要用突然袭击的方式逼师父现出真功夫。师父早有觉察,但没有放在心上,也想借机逗几个徒弟玩一玩,激励徒弟们的学习劲头。一天晚饭后,师徒数人来到过厅中,做练功前的准备工作。这时,不知谁发了暗号,6、7个人突然一齐向师父进击,就在几人要合围成功的刹那间,只听一阵轻抖僧袍声,几个徒弟互相撞到一起,师父却不见了。几对眼晴四下寻找,由于天色已黑,又蹲下来四外张望,哪有影儿啊?几个人正在纳闷,忽听空中一声佛号“阿弥陀佛”,一个黑影立在楼檐之上,一头栽下,众徒惊得同时“啊”了一声,可这黑影的脚未离檐子,头朝下一蜷身子,手捏椽头,垂下脚来,在檐下悬着由东移到西,由西移到东,身子轻飘飘如驾云一般,忽见黑影身子又一蜷一伸,离开檐子腾空,在空中两个鹞子翻身后,落在了众徒中间,定睛一看,正是师父。啊呀!从地面到楼檐,垂直有1丈8尺多高,再从过厅到楼檐,少说也有4丈远,这份功夫真令徒儿们叹惊。

香河县城东的成自务村,有个名震京东的“蹶子腿”康文胜,给牲口钉掌用的榆木桩子,他可以毫不费力地踹折。有不知深浅的年轻人找康文胜比试,刚一靠近,他唰地一抬腿,说一声:“试什么?”用抬腿带的风就把来人扫了个仰趴叉。就是这个康文胜总想找智化大师过过手。

一次,康文胜在庙中拿起智化练功用的石锁耍着玩,两只手耍三个,一个腾空飞转,两个在手中交换,轮流腾空,象小孩“捯花线”玩儿。他耍了一会儿,由两手变成一只手,两个腾空飞转,一个石锁上升,一个石锁下落,一个拿在手中,下落的锁虽然仍在旋转,但抓的总是锁柄。这耍法不但手疾眼快,而且要有极大的力气!智化见了,连连点头,口中叫绝。康文胜停住手,气不喘,脸不变,问智化道:“老兄,玩两下叫康某饱饱眼福。”

智化一笑:“我不会玩这个。为给老弟助兴,我扔一个烧饼给你看看。”

“扔烧饼?”康文胜听着新鲜,“扔哪儿去?”

“说不定。”

“好,小弟愿开开眼。”

“那好,贫僧我来献丑。”

智化叫徒弟从厨房拿来一个烧饼,又拿来一个银元,写了一个纸条,用纸条裹住银元,塞进烧饼层中。“老弟,你来看!”智化说着话右臂象飞轮一样转了两三圈,只听“日”地一声尖啸,烧饼飞出去了。

康文胜诧异地问:“咱们上哪儿去找烧饼?”

“不用忙,”智化笑着摆摆手,“呆一会儿,烧饼自会有人送来。因为我那纸条上写着,以一块银元做跑腿的酬劳。”

将近中午时分,周元村的杨老头把烧饼送来了,说是在周元村西的药王庙拾到的。由智化所在的关帝庙到药王庙,有2里多远,这份功力,可想而之。康文胜啧啧称赞。

康文胜是个富户。一次,他接到土匪的通牒,限期交出3000块大洋,否则,就将其宅子荡平烧光。康文胜急忙找智化商议对策。

到了土匪指定交钱的那天晚上,康宅四周被匪徒们包围,他们纷纷向宅内喊话:“康文胜,把钱交出来,万事全休,如若不然,休怪我们不客气了!”“怎么不回声?康文胜,你别打歪主意,量你的蹶子腿也踢不折我们这十几条快枪!”“看你是条汉子,才耐着性子等你,别不识时务,不识抬举!”

院里还是没有回声。匪徒们试着开始进攻了,先用枪向院内打了一通,然后十几条黑影靠近墙,支好梯子,由外面爬了上来。当匪徒们露了头就要进来的时候,一道黑影象旋风一样地在房顶跑了一圈,手中的三节钢鞭一气狠扫,其速度快得令人难以想象,匪徒们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,咔咔一阵响后,“啊啊——”地一连串惨叫,匪徒们叽哩咕噜地由房檐下的高梯上摔了下去。这时,又听“轰隆”一声响,护壁墙又向外倒去,也是惨叫连声。匪徒们骂骂咧咧,劈哩叭啦地逃命去了。前后只几分钟,就解了康家之围。原来,这用鞭的黑影正是智化,那截墙是康文胜用蹶子腿踹倒的。完事后,智化连夜回城。

第二天,康文胜到关帝庙来告诉智化:“让你扫断了4条枪,后房檐留下一溜血迹。我踹倒的那断墙砸折了一条枪,地上还有一滩血,有死的没有就不知道了。”

智化连连道:“除恶即是扬善,善恶到头终需报,阿弥陀佛!”



智化本人很讲武德,对徒弟们的要求也是极为严格。大徒弟演聪,武清县人,俗姓陈。其心不净,作风放荡,见女人常有挑逗言行,经几次严教,仍不见收敛。智化就在北京的报纸上登了声明:逐演聪出佛门,断绝师徒关系。并在庙中正殿当着众僧扒掉演聪僧衣,斥出庙门。后来演聪数次托人情,并亲自来磕头认罪,痛哭流涕地表示悔改,请求宽恕,允他再入佛门。但知徒莫若师,智化心中有数,摇头拒绝说:“你六根难净,秉性难移,去吧!”

六徒演济是通县小屯人,俗姓李,8岁入庙。14岁那年,有一天演济扒厨房后窗往街上看,正见陈家的一位姑娘路过,演济对正做饭的厨师说:“我要是还了俗,弄这么个媳妇就知足了。”演济的话被智化听到后,知其凡心未灭,不宜出家,随请来其父李四爷,劝领其儿还俗。李四爷忙替儿子陪礼请罪。智化一笑说:“我已禀告神明,讲明小儿情况,神佛之命不可收,本僧不敢违拗,还是回去吧。”最后,李四爷只好让儿子给佛祖和智化行了跪拜大礼,哭着回家了。

三徒弟演庆,香河卸甲庄人,俗姓胡,身高马大力气足,练武刻苦,师兄弟中以他武功最好。但演庆时常动机不正,如显示、吹嘘、逞能,且师兄弟们常吃他突袭的亏。智化对演庆多次明敲暗渡,但效果不大。最后,智化唬着脸发怒了,命演庆面壁7天,其师爷张策、师伯韩占鳌也对他苦口婆心地讲武德,演庆这才大彻大悟。后来,他武艺、武德都大有长进,成了智化大师不可缺少的臂膀。

出家人本来是对家事、国事、天下事均置之度外,然而日寇侵华的暴行却触动了智化的爱国情怀。1931年9·18事变后,他甘心冒犯佛规,把一年只在除夕开门一次的观音阁楼打开,让宣传抗日的王少奇、陈珍等人登上去,居高临下地去讲演,并且顶回了阻挠宣传抗日的汉奸武桓。武桓指责智化犯了佛家大戒,令其逐出学生关闭庙门。智化稳稳地站在那里,身如铁铸,面似金钢,声若铜钟,正义凛然:“国家兴亡,匹夫有责,生灵惨遭涂炭,老衲岂能袖手?阁下身为省议员,却来为贼寇张目,该如何面对乡亲父老?我犯戒条,我承担,也请武先生好自为之。”不顾廉耻、胆大妄为的武桓,对智化无可奈何,只好再另想办法阻挠学生的行动了。

二徒弟演哲,香河扁城人,俗姓张,常在智化面前流露出对日寇的气愤。香河境内的“店子务惨案”和“杨簸箕庄惨案”发生后,他痛心疾首,表示要去抗日,不能再当和尚了。智化大师对他的表现很赞赏,嘱其不要轻易对外人讲,有机会一定设法成全。后来智化通过几条渠道,费了不少周折,终于在1943年将演哲送出香河城,送入八路军队伍。智化还一再对演哲申明:“杀恶即是行善,打完豺狼,愿回佛前还可以,不算你还俗。”演哲在1949年随军路过香河,曾专程去城内关帝庙去拜望师父,其时智化已去北京,未能得见。演哲打听到自幼在庙中长大的智化侄子张金城在大罗屯任教师,特去学校会见张金城,可见演哲和智化之间师徒关系的密切,情感之深。如今演哲已由军队离休,在通县张家湾安度晚年。

1945年日本投降后,香河解放区三区区长张子明曾到关帝庙拜见智化,尊称他“老禅师”,赞扬他“德高望重”、“心地明善”,并征求他对共产党的看法。

当时正处国、共敌我拉锯,情况极为复杂。智化双手合十言道:“老衲久居如井之庙,孤陋寡闻,望区长开示。”

张子明诚挚并深入浅出地向他讲了共产党要解放穷苦人,实行人人平等等道理。

智化听了连连点头:“大慈大悲,普度众生,亦为佛家之本。”

“愿老禅师为人民的解放做些贡献!”

“老衲庙地颇多,施主且众,积蓄不少,钱和粮我可以倾囊而献。”“钱和粮都不要!”

“好!”智化腾地站起来,“区长请随我来!”

智化到正殿关帝座下,掏出一个蜡封的小木盒,打开托在张子明面

前说:“撸子一把,子弹50粒,一次没用,奉献贵部!”

张子明接过枪,竖起拇指,哈哈一笑道:“禅师明智正义,我佩服!”回到禅房,张子明开了收据,说:“禅师有枪,我们知道。若是一

般人我们就进门直说。对您,我们尊重您的人格。我们也听说过,特务、土匪、伪军、警察都和您要过枪……”

“那都被老衲支应过去了,这枪交给共产党,我放心,也应该!”

    

1944年,徒弟演庆被智化送至北平(北京)宏慈广源寺。后来,演庆被寺内安排掌管全部庙产,并收外租房租。后他用房租办一所学校,任校董。日本投降后,智化便被接至北平,住在观音寺师兄处。香河关帝庙内则只有徒弟演明做主持,外加一个小徒弟。此时,庙内

已僧人廖廖,香火冷落。由于时局动荡,智化手中的财物已损失殆尽。他在京的师兄弟们与他境遇相同,互相无法顾济,只好流落街头化缘为生。

解放后,他的生活大有好转。由于年岁已大,被在北京的弟弟张作云接到家中住养。1958年,其侄子张金城又把智化接到香河,在王家摆金城家中住养。

不久,正赶上三年困难时期,智化病饿交加,行动艰难。1960年的一天,全家人出去干活,临走时,金城把炭盆放在炕上智化身边取暖。晚上回来时,发现满院烟气和焦糊味。金城和家人急忙进屋中一看,大事不好,智化已被烧死,身旁正放着他那喜爱的兵器——三节钢鞭,鞭也被烧得烫手。究竟是智化翻身不小心碰倒了火盆,还是自我火化圆寂,至今是个谜。

智化圆寂时,年75岁。

     根据王柏山《高僧智化》整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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